“郑祭酒会是个好老师,但是,咱们的孩子拜在他门下,可不只是为了皓首穷经。”赵恒笑了笑,轻轻点头,“必须学到,该敬畏的是学识本身,而不是掌握学识的某个人。特别是那些只会掉书包的腐儒,更不值得敬畏。”
知道刘娥一时半会儿很难理解这些话,略作停顿,他继续补充,“就像谏议大夫李隆那种人,朕给他们高官厚禄,只不过为了收拢天下读书人的心。真正治国安邦,却不能听他们瞎叫唤!”
“叫唤?”没想到赵恒会用如此粗鄙的字眼来形容清流领袖,刘娥愣了愣,眼睛再度瞪得老大。
“对,叫唤。这是我师尊当年的原话。”赵恒今晚谈兴甚浓,带着几分炫耀的表情低声回应,“我师尊的本事,其实比我师兄强十倍。只是他已经仙去多年,咱们的孩子没机会受到他老人家的指点。想当初,我拜在他门下之时,可没少听他鄙夷全天下的读书人。什么有奶就是娘,什么鼠目寸光,什么口嫌体直,什么只知道有其家不知道有其国,什么士大夫无耻乃是国耻之类,比“叫唤”两字还重的说辞,有的是。我一开始还觉得师父是恃才傲物,等后来自己做了皇帝,才明白师父说的,真是入木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