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样记得有时这烙铁也会衍变成一把火炬,那大多是她奔来的时刻,再多的愁虑也阻止不住小别即将重逢的急切和喜悦。但是火炬永远太少。“我们总是诅咒沉重的日子,而对欢乐时光的到来总感到理所当然。”八个小时。抵达她就读的城市是晚上十点。漫长的行程和破旧的车况有利于所谓的爱情的创伤。和床上。的继续溃烂和假想的复元。他始终记得这样一句与两个他并不愿轻易提及的当事人的话:“我想任何人,心里难处再大,一经火车颠荡,一看到大自然,胸中郁闷也应化解了。”于是他早已并不去仔细聆听火车那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无比性感的撞击声。同样他不能不说希望车厢里的嘈杂更响些、更具体些,温热的臭气更加扑鼻,婴儿的哭声更加刺耳,挑夫的扁担砸中他的脑门,箩筐里的鸡蛋碎落一地,有人亮出刀子,少妇露出乳房,丑女再丑一些,扑克再旧一些,白酒更烈一些,花生皮屑落进他的鞋窝,横跨长江大桥一如过零丁洋,满天月一颗星……而他端坐在自己的坐席,温文尔雅面带微笑。他需要知道自己是这列车厢中最好的那一个。只是他需要双手撑着膝盖,他需要扶住上身,以保持自己这尊塑像的完整不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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