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盈默默走到正殿门前，发现这里距离琚含玄面前那条直线刚好二十步。
门合得不严，轻推之下就开了。素盈回头看了一眼，宰相的面孔仿佛一张没有画上表情的面具，眼睛却一刻也未从狭窄的门缝上离开。
二十步，轻轻一推——这么简单的事，最想做的人却做不到。咫尺之遥，是有的人一生也跨不过的距离。
门缝中吹出宁静的香味，素盈轻轻吸气，脑海中忽地浮现她第一次走进丹茜宫时的记忆。迈过门槛的刹那，仿佛会看见那天丹茜宫的光辉，然而定睛处只有一片幽暗。
虽是白天，室内却黑漆漆的，冰凉潮气四下浮动。那个雪白的身影仿佛水中之月，格外耀眼。素盈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可呆立着忘了走过去。第一次见到长发披肩的废后，她才发现这是多好的头发。
“以前你一直梳着宫髻，太可惜了。”素盈由衷叹了一声。
废后笑了一下，依旧是星眸璀璨，沉静安闲，不为她的长发而自得，也不为她失去的宫髻而悲愤。
素盈又怅然：“你与他才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