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些套路,司首也不必明白。我听闻卫里的人嫁娶,第一须得上头首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反在其次。若得司首点头,我便可安排。松居等待我多年,许多事都闲置了,现如今我回来常住,该当办的,还是及早办的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说是不是呀,司首?采柏动盈掬,摘花不插发,这般巾帼佳人,可不是遍地都能拾得的,自然爱慕者众,是不是这个理呢,司首?飞岭是松居人,松居现也有几个孩子,到时候了,一起办了吧,这下子可真是数喜临门。”
“不知大司首所选之人……”
“百里挑一。”
这是我在商务印书馆出的《英美文学史》上学到的手段:dramatic irony,戏剧性讽示,学以致用,借蘗重劲一的盲点,卖弄一番,他当然想不到我是在和他这个当事人商量,想不到这个“百里挑一”就是他本人。观众永远全能全知,而剧中角色却蒙在鼓里,比如花木兰从军,军中男子看不出端倪,“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我们这帮读者却心知肚明,可在台下书外放肆窃笑。
这些年的书,算是没有白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