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或工作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在异化劳动的状态下,劳动的产品只是以外化的形式存在,生产本身必然是能动的外化或活动的外化。这意味着在资本主义劳动状况中,劳动者在劳动或工作本身中被异化。工作并不会使工人产生内在的满足感,使工人自由地发挥自己的体力和智力,劳动仅仅被外在的环境所强加。如同马克思所说,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旦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一样逃避劳动。
两种商品化的结果使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人际关系被化约为市场机制,货币成了衡量社会关系的准则。吉登斯按照马克思的逻辑做出的推论是“既然所有经济关系同时也就是社会关系,那么,劳动的异化也就必然带来直接的社会后果”。“这直接印证了货币在人类关系中所具有的意义,货币促进了人类关系的理性化,因为它提供了一种抽象的准则,使那些即使性质完全不相同的东西都可以进行比较,或相互化约。”①这意味着以两种商品化为基点的资本主义劳动把一切关系都货币化了,人变成了金钱的奴隶。
不仅如此,在商品生产的驱使下,对象化的活动也使人与自然的关系疏离,自然也被商品化了。吉登斯认为,“人类生活在一个与自然界积极交互的关系当中,技术和文化既是这种交互关系的结果和表现,也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主要特征”。然而,在资本主义生产劳动中,“异化劳动把人类的生产活动降格为一种适应性行为,而不是一种积极主动地征服自然的行为。这使个体与其类存在相分离,与作为有别于其他动物的人类生命相分离”②。吉登斯非常赞赏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超越,从人的具体存在性上、从人类劳动的全面性和积极主动性上来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来批评资本主义劳动的异化性,批评资本主义劳动对人性的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