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一道楼梯,穿过楼下的一部分房子,不声不响地打开和关上两道门,来到另一道楼梯跟前。我走上楼梯,对面就是谭波儿小姐的房间。钥匙孔和房门底下都透出亮光,四周一片寂静。我走近一看,发现门开着一条缝,也许是为了让这闷人的房间透进一点新鲜空气。我不想再犹豫,全身充满迫不及待的冲动——心灵和感官都因极度的悲痛而颤抖。我推开门,朝里面张望。我的目光寻找着海伦,生怕会看到死亡。
紧挨着谭波儿小姐的床边,有一张小床,床上的白色帐子半掩着。我看到被子下面有一个身子的轮廓,可是脸却给帐子遮住了。跟我在花园里说过话的护士坐在安乐椅上已经睡着。一支没有剪去烛花的蜡烛昏暗地在桌子上点燃着。没有看到谭波儿小姐。事后我才知道,她被叫到伤寒病房去看一个昏迷病人了。我走上前去,在小床边停了下来。我的手已经搭到帐子上,可我觉得在拉开帐子前还是先说句话为好。我仍有点畏缩不前,生怕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海伦!”我轻声悄悄叫道,“你醒着吗?”
她动了一下,拉开帐子。我看到了她的脸,既苍白又憔悴,但非常平静。她看上去没有多少变化,我的恐惧和担心马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