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名叫“游泳者”,却不是单纯的关于游泳者与泳池或大海的关系. 有泳池,却是同一社区里刚搬回的女人的已经荒废的泳池;有大海,却不是泳者如鸟翱翔的天空,而是以牡蛎和螃蟹支撑一个家庭、又因为撞船而险些毁掉一个家庭的环境. 所以,片名“游泳者”是复数形式,很显然所指的是一个家庭在生活中的泅渡了. 11岁的爱玛游泳时一只耳朵致病需要大笔钱做手术,爸爸和大哥只是每天开船出海赚辛苦钱的人,二哥是憨厚的年轻警察,母亲只是没收入的家庭主妇. 当爱玛的父亲因醉驾经历又撞坏了船而失业、情感脆弱到有了外遇,当爱玛的两个哥哥因为一个女人而大打出手,是爱玛的妈妈这个绝望主妇苦撑到酬足了手术费用,带全家人一起泅过苦海抵达岸边. 很结实的生活片,但爱玛新朋友的设定太刻意了,她对性的态度和她母亲自杀的故事像这片海的故事外独立的两个岛. “在高墙与鸡蛋之间,我永远站在鸡蛋一边. ”对人的关怀是每一种表达形式存在的根本,尤其是对那些被忽视的、被侵害的人群的关照、体察、呈现、反思,这也是这部电影的价值所在. 八九十年代是香港电影的黄金期,那个时代里香港电影的主要任务是教影院里的观众如何“遗忘”(现实),但仍然有一些电影人在做着反向的努力,帮助观众“想起”、“发现”(现实). 人是柔弱又蠢笨的生物,自私、残忍,我们总是对世界充满了各种想当然的理解,我们认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如此分明,以至于有了“正常人”与“精神病人”这两个互斥的世界;而且两个世界之间只存在一条单向通道,即从正常人成为精神病人只需要一瞬间,而从精神病人的世界回到正常人的世界则唯有借用死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