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说,那么多血,不好说嘞!前半夜我还听到他在骂人,咋说死就死了?他天天走夜路,咋个会突然绊倒?
村长说这话的时候,恍惚觉得疯子嘴巴又动了起来,心里一惊,随手从路边捡了一片编织袋,盖在疯子的脸上。
正说着,疯子的嫂子来了,毕竟是自家人,脸上的表情比众人要悲戚几分。疯子父母早亡,哥哥在他发疯那年走了,就一个嫂子,带着俩儿子住在村子下面路口上。
咋回事?疯子的嫂子惊恐地问。
村长如此这般地跟嫂子学说了一遍。然后商量地问,他家嫂子,你看,咱们给派出所报案不?
嫂子有些没主张,迟疑着说,昨天还好好的,我傍晚放在他窗台上的一大盆饭都吃光了,今天早上我去送面,屋头就没人了,咋个突然死了呢?
村长说,谁知道呢,是不是寿期到了?本来这话是学刚才杂货店女老板的,但一抬头看见疯子的嫂子正死死盯着他,心里忽地发虚,连忙说,报案。我已经让人报案了。
他指指杂货店女老板,杂货店女老板无奈地转身,去家里打电话。
村长想,如果按疯子骂人的顺序来排,他的嫌疑最大。因为每次疯子都是从“你个该死的村长你个流氓村长”开始骂的。即使是在他疯疯癫癫的世界里,他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但是骂了快两年了,他已经不生气了,听习惯了,肯定不会去杀他。自己心里没鬼,干吗不报案?万一是凶杀,埋了再让他们挖出来就麻烦了。这种事,他可是在电视上刚看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