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北京的孩子,比如像苏微微这样的,她们可能很难想象考取到北京的大学,对于他们意味着什么。也许在大多数大城市的人看来不会有什么,顶多是有一个比较好看的简历,可在社会上该碰的壁还是免不了,不过是上了一个好大学而已。
可是对于小镇的孩子们来说,那是一生的梦想,实现了就是出息,实现不了就只能在昏暗的工厂里一辈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枯燥的动作。
那简直太可怕了。
但当时的郑佳辰并不觉得可怕,他知道那是没有出路后的唯一选择。毕竟他见了太多身边的人从学校坠入那一间间的工厂。他们的脸颊失去光芒,变得漆黑,他们除了眼睛和牙齿保持着年少的朝气,其余的地方跟那些三四十岁的大人没有任何区别,黝黑、粗糙、因为常年劳累而造成的驼背,以及不间断的生活的乏累造成的焦虑眼神。
郑佳辰并不是怕这个结果,相反在他生活的小镇上,这被视为不能跳龙门之后的勤劳的表现。郑佳辰怕的是,他不得不逼迫自己只能埋头一件事,然后拒绝掉一切的跟学习没有关联的事情,因为他知道他唯一的砝码就是父亲临终的眼神,那种不甘,那种失落,那种巨大的遗憾,每天晚上,只要他一闭上眼,就全都会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