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前政治题材和有政治思想深度的作品较少。这原因有二:
一是作家对政治的偏见和疏远。由于我们曾有过一段时间搞空头政治,又由于这空头政治曾妨碍了文学艺术的规律,影响了创作的繁荣。更有作家曾在政治运动中挨整,身心有创伤,于是就得出一个错误的结论:政治与文学是对立的,转而从事远离政治的“纯文学”。确实文学离开政治也能生存,因为文学有自身的规律,有自身存在的美学价值。正如绿叶没有红花,也照样可以为其叶。许多没有政治内容或政治内容很少的山水诗文、人情人性的诗文不是存在下来了吗?有的还成为名作经典。如《洛神赋》《赤壁赋》《滕王阁序》,近代如朱自清的《背影》《荷塘月色》等。但这并不能得出另一极端的结论:文学排斥政治。既然山水闲情都可入文,生活小事都可入文,政治大事、万民关注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入文呢?无花之叶为叶,有花之叶岂不更美?作家对政治的远离是因为政治曾有过对文学的干扰,如果相得益彰互相尊重呢?不就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珠联璧合了吗!我们曾经历过文化大革命时期什么都讲阶级斗争的“革命文艺”,弄得文学索然无味。但是,如果作品中只是花草闲情,难见大情、大理,也同样会平淡无味。如杜甫所言“但见翡翠兰苕上,未掣鲸鱼碧海中”。事实上,每一个百姓都从来没有离开过政治,作家也一天没有离开过政治。上述谈到的近百年内的几件大事,凡我们年龄所及赶上了的,哪个人没有积极参与,没有报以非常之关切呢?应该说,我们现在政治的民主空气比前几十年是大大进步了。我们应该从余悸和偏见(主要是偏见)中走出来,重新调整一下文学和政治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