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半倚在床,用毯尸盖住下身,歪头看着墙角上自身的投影,琢磨着屋里的每一句话。端纳一扬手,对着张学良“你一个副司令,难道就没有另外的方法吗?”
张学良难为了好一阵,试探着说:
“实在不成,就说赴南京交涉罢战言和事宜,让夫人和端纳先走一步。我这里暗中将委员长化装,坐汽车混出城。一进入东北军营内,送往洛阳就方便多了。”不等张学良说完,宋美龄打断了他:
“与其这样鬼鬼祟祟地逃走,我们不如就死在这儿算了!”说罢又红了眼圈,眼看要滴下泪来。一直面对墙角的蒋介石转过头来了:
“你们光想早日回去,回到南京又有什么意思呢?”大伙一齐望着他,“我这次在西安栽了个大筋斗,名声、地位、尊严全毁了。一个国家统帅走上了这种末路,在人们心目中还有什么份量呢?对于汉卿、虎城和周先生,我绝对没有话可说,你们确实待我不错。可事情已经陷入这步田地,我日后怎么领导政府,怎么发号施令呢?”蒋介石越说越难过,两只长长的瘦手捂着脸,竟俯在毯子上“呜呜”地哭出声来,那哭声怪腔怪调,一边哭一边说,“汉卿,你成全我吧,我想好了,还是把我和美龄一块处置了干净!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