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糊涂,”理发师说,“而是你们搞错了。我在上帝面前也这么认为。上帝也会认为这是驮鞍,不是马具。不过法律……我不说了。反正我没醉,我连早饭还没吃呢。反正我没说错。”
理发师的固执像堂吉诃德的荒唐一样逗得大家哄笑起来。堂吉诃德这时候说道:“现在只好各执己见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四个用人中有一个说道:“如果这不是有意开玩笑,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些很明白的人,或者看来很明白的人,怎么会硬说这不是盆,那不是驮鞍。不过我看他们都是一口咬定,坚持把它们说成是与事实相反的东西,这其中必有奥妙。我向天发誓,”他随即坚决地发誓,“即使世界上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也不会相信这不是理发师的盆,不是公驴的驮鞍。”
“很可能是母驴的驮鞍。”神甫说。
“那倒无所谓,”用人说,“问题不在这儿,问题在于它到底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是驮鞍。”
有个团丁刚才听到了他们的争论,一听用人这话,走了进来,怒气冲冲地说道:“驮鞍就是驮鞍,就像我父亲就是我父亲一样,谁要不这么说,就是喝多了。”
“你这个恶棍,竟敢胡说八道。”堂吉诃德说。
堂吉诃德说着举起了他那时刻不离手的长矛,向团丁头上打去。若不是团丁躲得快,他就被打倒了。长矛碰到地上断成了几截。几个团丁见自己的同伴被打,立刻高声向圣友团呼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