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到这里,也就渐渐体会到那些吃到了鱼不满足,吃到了熊掌还不满足,更要等到全体观众向他鼓掌才满足的同行们,那种意犹未尽的缺憾。说穿了,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那种作不得数的“捐班”心虚罢了。
鲁迅在《且介亭杂文》中的《各种捐班》一文中,这样说过:“清朝的中叶,要做官可以捐,叫作‘捐班’的就是这一伙。财主少爷吃得油头光脸,忽而忙了几天,头上就有一粒水晶顶,有时还加上一枝蓝翎,满口官话,说是‘今天天气好’了。到得民国,官总算说是没有了捐班,然而捐班之途,实际上倒是开展了起来,连‘学士文人’也可以由此弄得到顶戴。”
在一个物质社会里,拿钱堆,拿脸蹭,拿屁股拱,拿舌头舔,几乎没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情。对于捐班文学,鲁迅建议:“我想,倘作历史的著作,是应该像将文人分为罗曼派,古典派一样,另外分出一种‘捐班’派来的,历史要‘真’,招些忌恨也只好硬挺,是不是?”
其实,鲁迅看到的是三十年代的海上文坛,时至今日,不但弄潮派,有“捐班”,先锋派,有“捐班”,连罗曼派,古典派,也不是没有“捐班”的。老实说,没有“捐班”,文坛还真是热闹不起来。近些年,一起一起的冲击波,无不由“捐班”炒作而弄得惊天动地。若有这个机遇,我也恨不能“捐班”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