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他不安的源头,不是怕贺南风不似其他贵女深居闺阁,在外头见多识广会三心二意,而是明白当今世道之下,她一个这样行事的女子,就算面上掩饰得再好,也难免有朝一日为人诟病,或是遭人打压。
所谓智有所不能立,便是再聪慧的人,也难免履冰之忧。
贺南风闻言微微沉吟,随即笑了笑道:“阿释,你记得我之前信信里说,我而今厌极了那些,只能隐身于父兄和夫婿背后的女人么。”
凌释点头。当时提及旁人对李昭玉的评述,贺南风便嗤之以鼻写道,那些个贵门女子,要么以为此生无虞、安心享乐,对外一切不管不顾,直到有一天祸患四起,才愕然醒悟;要么对男人阿谀奉承,却相互拈酸吃醋,处处腌臜算计。这些人,哪里能懂李昭玉。
前一种,是从前的贺南风;后一种,则是这世间从后院、前门、宴集、风亭……到处都是。好似许多女人一生,除了对男人的情爱,和对同样女子的倾轧、嫉妒和打压,便再无其他了。
“所以,我喜欢昭玉姐姐。”她顿了顿,又道,“可我做不了她,也不能做她。因为我有父亲、兄长,还有阿释你,我无法自在洒脱,我要好好照顾我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