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望着她,望着那双神秘莫测、使他惊异而含笑的眼睛,而且他一面说话,一面感到自己的话是白费唇舌。
“你老这样,”她答道,好像完全不明白,故意装出只听懂了他最后一句话的样子,“有的时候我苦闷,你不喜欢,有的时候我快活,你又不喜欢。我不沉闷,这使你生气了吗?”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身子哆嗦起来,弯曲起两手,使指关节咯咯响起来。
“哦,请别弄出响声来,我不喜欢这样。”她说。
“安娜,是吗?”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说,竭力抑制住自己,停止手指的动作。
“到底怎么一回事?”她带着那样纯真和戏谑的惊讶神情问,“你要我怎样呢?”
阿列克谢·亚历山德洛维奇沉吟了一会儿,揉了揉前额和眼睛。他看到他并没有照他所想的那样做,就是说,不是警告妻子不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犯了过失,反而因为涉及她的良心的事情而害得自己不觉激动起来,而且正在和自己虚构出来的某种障碍斗争。
“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他冷淡而又镇定地说,“我求你听我把话说完。你也知道我认为猜疑是一种屈辱的卑劣感情,我决不会让自己受它支配。但是有些礼法,谁要是违反了就一定要受到惩罚。今晚注意到这事的倒不是我,凭你给在场人留下的印象判断,他们都注意到了,你的行为举止很不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