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比自己轻生还下一等的死法来结果自己,办法不必那么高尚,可又更适合自己这会儿落到的卑屈处境呢?他可以喝得醺醺大醉嘛,这个办法明摆着,他可忘啦。喝酒一向是沧于绝境的贫苦下贱人消愁解闷的老一套办法。他开始懂得了有些人干吗老是泡在小酒店里头。他朝北大踏步下山,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进去坐下来之后,他瞧见墙上参孙和大利亚的画像,才认出来就是他跟阿拉贝拉恋爱头一个礼拜天晚上到过的地方。他痛饮了大概一个多钟头。
到了半夜,他晃晃悠悠往家走,沮丧感一点也没有了,头脑倒挺清醒的。他狂笑不已,琢磨着阿拉贝拉看到他这个新鲜样儿,该怎么对付他。进家时候,里头漆黑一片,他跌跌撞撞,好容易才摸着火柴,点起了蜡烛,这才看明白整猪经过收拾,猪油已经熬过,猪肉已经切片的明显痕迹,不过这些东西全拿开了。他的妻子在一个旧信封反面上写了一行字,用针别在壁炉的挡风帘上:
“到朋友家。不回来了。”
第二天他整天呆在家里,托人把猪身子送到阿尔夫瑞顿;然后把家里收拾干净,锁好门,钥匙放在她万一回来能找得到的地方,就上阿尔夫瑞顿石作坊去了。
晚上他又有气无力地回到家里,可是没看到她。第二天、第三天也一样。后来她来了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