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鑫阳说,纪溟当方丈有不少年头了,那时我不过是佟达晓手下的一个司机。我知道纪溟这个人的来头……也是后来我调到宗教局后,才同这些宗教派别打交道的。
筱啸这才醒悟,他早就听说当年佟部长在本市当副市长时,手下有个聪明的司机,没想到就是眼前这个人。他原以为管鑫阳是秘书出身,没想还是从司机干起来的。他顿时来了兴趣,见郑家大门敞着,也不见院内有人,他就在外一个材禾堆边,坐下。他说主人还没回,我们在这儿等会吧。他把话题引到当年:听说你当年是佟部长手下的风云人物哩?
管鑫阳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听筱啸这么说,就回道:你一个大企业家都坐得下来,我一个公务员还怕没时间。难得咱俩有空在这么僻静的山坳里坐坐,谁都不装假也不说场面上的话,就讲实情!
筱啸笑笑,他说你就讲你给佟部长当司机的实情吧,他是怎么看上你的。
管鑫阳一屁股坐在材禾堆上,把手机放进手包里。长长地吁一口气,他说,这得从我父亲说起,粉碎“四人帮”后,1978年中央下发55号文件为全国五十五万多的右派改正,摘掉右派帽子的父亲领着全家返回城里,那年我十岁。我父亲在市里一所中学教书,教务主任就是佟达晓,他们是同事。不久,佟达晓赶上国家大批启用知识分子的政策,调到市政府去了,我父亲因患腰椎病回家休养。我高考落榜后,去学了个驾驶技术,父亲就给我介绍给已经是本市风云人物的佟达晓。这不,就成了他的司机364——我们戏称为抬轿子的轿夫。……他最感兴趣是因为一套家俱,有一年,他带我们到深圳参观,在一个高档的家具店,一套标价二十五万元的八件巴西木家具引起他的兴趣,那是一套样品,人家不卖的。他问了几次,来回两三天就是舍不得走,都耽搁了下一站行程了,大家都焦急可又没办法。我对佟达晓说,领导放心到下一个城市去参观吧,只要把二十五万元钱的卡给我,保证把这套家送回本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