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刚回屋,就看到瓦勒诺府的一名当差,全身号衣,手持一张请柬,请他当天中午赴宴;那当差为找他,已跑遍了全城。
此公的家,于连从未去过。仅仅在几天之前,还净在想用什么办法痛打他一顿,而不致涉讼吃官司。虽然宴请定于午后一点,于连觉得提前半小时就上公事房拜谒收容所所长,更显得尊敬。只见瓦勒诺雄踞在一大堆卷宗纸夹之间,以示身价不凡。他浓黑的颊髭,密实的头发,斜戴在头顶心上的希腊式便帽,硕大无朋的烟斗,铺金绣银的拖鞋,胸前纵横交叉的粗大金链,以及一个内地金融家自以为正交上桃花运的所有饰物,丝毫震慑不了于连,反而使他想起那一顿挂在账上的痛打。
于连希望能有幸给引见瓦勒诺夫人;但夫人正在梳妆,不能见客。作为补偿,得个方便,先看所长先生如何穿着起来。然后,他们一起走进瓦勒诺夫人的上房;她眼角含着泪珠,把孩子一一介绍给于连。这位夫人,是维璃叶的名媛之一,生就一张男子汉的宽脸盘,为了今天的盛宴,还涂脂抹粉,特地化妆一番。她竭尽夸张,努力表现母性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