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煊不动声色地咬着后槽牙,年轻帝王想要强作镇定,可时宜实在是太熟悉他了,以至于他的颤抖与一击即碎的脆弱也看得清楚。
“我不会退的,陛下。”时宜笑着摇摇头,“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就没想过退了。我若不退,您预备怎样待我呢?”
“养心殿已经被包围了,陛下难道是在指望御林军吗?若他们真的有用,也不至于到现在都令您身处险境。”时宜不想再拖沓。
她说的话,他的处境,是两人都心知肚明的。
当然,齐煊不会知道,时宜并没有真正召集时家所有的部属。
毕竟,虚张声势的心理拉锯战,不需要那么多人。
“娘娘,您……”齐煊痛苦地闭上了眼,“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不是这样的人……”
“是您逼我的,陛下。”时宜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那柄漂亮精致的匕首,冰凉的匕身贴上齐煊的脸,轻轻拍了拍,“睁眼看着我,陛下。”
齐煊不敢动,更不敢退,用所有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硬着头皮站在原地,长长的睫毛抖动得很厉害。
“陛下,我说过会把权力完好无损地交给您的,您也知道,时家满门忠烈,我的祖父、叔父,都是为了包围大齐而死,若非是绝对的信任,先帝不会令我进宫,求我和我身后的时家庇护您坐稳皇位。可您,为什么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