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永远是今日不知明日事的办法。印度我总得去,老头在不在我都得去,这比菩萨面前许下的愿心还要紧。照我现在的主意是至迟六月初动身到印度,八九月间可回国,那就快乐了。
我前晚到伦敦的,这里大半朋友全不在,春假旅行去了。
只见着那美术家Roger Fry(注:罗杰·弗莱,英国著名艺术史家和美学家,20世纪最伟大的艺术批评家之一。)翻中国诗的Arthur Waley(注:阿瑟·韦利,英国汉学家,致力于把中国古典名著翻译成英文)。昨晚我住在他那里,今晚又得做流氓了。今天看完了戏,明早就回巴黎,张女士等着要跟我上意大利玩去。我们打算先玩威尼斯,再去佛洛伦与罗马,她只有两星期就得回柏林去上学,我一个人还得往南;想到Sicily(注:西西里)去洗澡,再回头来。我这一时一点心的平安都没有,烦极了,“先生”那里信也一封没有着笔,诗半行也没有——如其有什么可提的成绩,也许就只晚上的梦,那倒不少,并且多的是花样,要是有法子理下来时,早已成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