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天纵情颠倒于田野的风光后,我想起要整理我的废纸和分配工作时间了,和以往一样,我把上午定为抄乐谱卢梭在享盛名后,还是继续以抄写乐谱为生,为了维持他的独立和自由,也为了避免因迫于生活而粗制滥造一些无聊的著述。的时间,而下午则用来散步,手里拿着一个小白本子和一支铅笔;因为,既然我一向只能在光天下运思和写作,我并不想去改变我的工作方法;那座几乎就在我们前的蒙摩兰西树林今后将成为我的书斋;我已视为当然的事了。有几部已经开头的著作,我拿来一一检阅过。我的计划是相当辉煌的;但在城市的喧闹里,一直进行得很慢。我打算在外务较少的时候加倍勤奋去写。我相信应当达到我的预期。对于一个常常生病,常常周旋于斜佛列特、埃品涅、乌泊纳、蒙摩兰西的邸第之间,常常给一些好奇的无业游民所烦扰,而且有半天工夫全用来抄乐谱的人,如果大家计算一下我在“隐庐”卢梭的住宅名。和蒙摩兰西度过的六年间所写的书;我深信他们会发觉,如果在这期间我浪费时间,那一定不是浪费在游手好闲里。
在我已经动手的许多作品中,那为我熟悉了多年,我最感兴趣,我要毕生从事,并且,据我的私见,将成为我的荣誉和印鉴的,是我的《政治纲领》。我第一次想到写这部书是在十三、四年前,那时我在威尼斯那时卢梭在法国驻威尼斯的大使馆当秘书。,有机会注意到这个众口交誉的政府的缺点,后来,对伦理学的历史研究把我的见解更扩大了许多。我观察到无论什么根本上都与政治有关,而且不管从哪方面着眼,任何一个民族的性质都只能如它的政府所塑造的;因此,那个关于尽可能做到的最优越政府的大问题只等于这个问题:什么是那最适宜于把它的人民养成最善良、最明智、最贤德,总之,按照这字的最广义而言,最优越的政府的性质呢?我自以为看出这问题密切联系着另一个即使与它不同的问题:那本质地最密切倚靠法律的政府是怎样的呢?接着就是:什么是法律?以及一系列同样重要的问题。我晓得这一切会把我引向许多伟大的真理,有利于人类的幸福,但尤其是对我的祖国有利,因为根据我最近在国内游历所见,我发觉他们对于法律和自由并没有一个我认为相当正确和相当清楚的概念:我认为把这些正确的观念这样来间接提供给他们,最能照顾到那些议员们的自尊心,使他们不致因为我看得比他们稍微远些而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