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汉代的乐府古辞,可分为相和歌辞、舞曲歌辞及杂曲歌辞的三类。所谓杂曲歌辞,连《孔雀东南飞》亦在内,所包括的只是一个“杂”字而已。舞曲歌辞则大都为舞蹈之歌曲,文辞绝不可解者居大多数,我们现在所最要注意者唯相和歌辞及杂曲歌辞。
“相和歌辞”凡六类,又附一曲《满歌行》,据张永说是无可归类的。第一类“相和曲”,我颇疑心她们真是相和而唱的。《公无渡河》、《江南可采莲》以及《薤露歌》、《蒿里曲》都有相和相接而唱着的可能。《鸡鸣高树颠》、《乌生八九子》、《平陵东》也可和唱。唯《陌上桑》为第三人叙述的口气,不像相和之曲。然《陌上桑》全文都为纯美的五言诗体写成,与其他相和曲完全不同。或是误行混入的吧。第二类“吟叹曲”,今只有《王子乔》一曲,且还是魏、晋乐所奏,非是本辞。全文似为祝颂之辞,如“令我圣朝应太平”之类。第三类“平调曲”,今存者有《长歌行》三首,《君子行》一首,《猛虎行》一首,这几首都是五言的。《君子行》一首亦载《曹子建集》中。第四类“清调曲”,今存者有《豫章行》、《董逃行》、《相逢行》及《长安有狭斜行》四首。《相逢行》及《长安有狭斜行》文字较为简洁,似当为本辞。第五类“瑟调曲”,今存者有《善哉行》、《陇西行》、《步出夏门行》、《折杨柳行》、《西门行》、《东门行》、《妇病行》、《孤儿行》、《燕门太守行》、《双白鹄》、《艳歌行》二首及《艳歌》、《上留田行》等。在这个曲调中,颇多叙事的作品,这是很可注意的。像《东门行》、《孤儿行》及《妇病行》都是很好的叙事诗;在当时,大约是当做短篇的史诗或故事诗般的唱着吧。第六类“楚调歌”,今所传仅有三首。《皑如山上雪》,共二首,一为本词,一为晋乐所奏。《皑如山上雪》即相传为卓文君作的《白头吟》。“大曲”中,只有一篇《满歌行》,但有二首,一为本辞,一为晋乐所奏。其情调与《怨歌行》及“人生不满百”等皆甚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