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回美国的第二个月,那罐子咖啡终于让廖胖儿咬牙切齿地喝完了。
“帝国主义真会遭罪啊。”
廖胖儿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空铁罐,觉得声音还蛮带感,就找来两根筷子围着铁罐上下左右地敲起来,直到午睡的老爹起来踹了他一脚才住手。
一年后,十七岁的廖胖儿在电视上看到唐朝乐队的MV,鼓手赵年“今儿敲不死你我就不姓赵”的击打方式让他找到了梦想的方向。
转过年,廖胖儿的乐队成立了。
廖胖儿从一个濒临倒闭的剧团买了一套不知几手的架子鼓,发小儿老六是个富二代,弄了把崭新的贝斯,大东说要把他姥爷的二胡顺出来当主音二胡,被老六撵去学了键盘。最后,廖胖儿又收了一见天儿在他学校门口弹吉他的孩子,乐队正式齐活儿,取名“咖啡罐”。
“咖啡罐”每天放学后都在廖胖儿家楼下的一个小仓库里排练。
乐队成立初期,大家相处得就很和谐,排练时基本上各忙各的互不干扰,廖胖儿自己在后面靠墙坐着闷头儿猛敲,时不时皱着眉头甩几下腮帮子;老六则把贝斯挠出各种诸如叉子划盘子、指甲抓玻璃等令人不安的声音;键盘手大东比较安静,一脸的“别问我为什么在这儿”,用两根食指隔三岔五地杵一下键盘;要说专业还得说那弹主音吉他的小伟,整个乐队也就他有点儿节奏感,但全被其他声音淹没了,只能听到他偶尔嘶哑地吼几声“孤独”啊“飞翔”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