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顺利又想了一想,答应道:“啊呀!吾洋伞只有一把,待吾去看柜上有没有。”说罢,也自去了。
这里罗侦探又向小亭使了一个得手的颜色,小亭会意,口里却只管向高继常说后会再叙的话。
原来小亭也稍费了些本钱,在竹园中很慷慷慨慨地送了几个钱。大凡此道中人,只要有一个人不吝啬,惯输钱,大家便与他投机。更兼高继常与费小亭,同是负家,同病相怜,所以各人临别之时,都有依依不舍的样儿。其实呢,小亭自有心事,全存一番假意,他又何尝愿做你高大令的朋友的?
不多一会,高继常的马,已经配好;黄顺利的伞,也取了出来。岂知洋伞找来找去,只有一把,顺利十分着急,气得暴跳如雷,口里只管骂那小厮,把送客的事,全本忘记。
罗侦探便道:“洋伞可以不必用,吾们就要告辞了!”
顺利听了,方才说道:“不错!吾倒忘了,何不就披雨衣呢?”便立刻叫小厮去取。
不多时,取到,二人披了,便与家人一拱而别。
各人送到门口,看他们上了马,方才进去。
唯有黄顺利想起二人来历,很是蹊跷,着实疑心罗侦探盗他洋伞。又想到起初进门时,本来就怕不是好人,怎么一时忘了,竟引狼入室,把他请到自己性命攸关的书房里去?又埋怨自己,适才同他进房时,一时粗心,未曾留意那物,不知那时究竟在房里没有?回想那时,与他寸步不离,决计不能盗吾那宝物!况且这又不是幺麽小物,可以藏匿得过的,就使此人不是佳客,终不能有遮眼法,当着吾面盗去。左思右想,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