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议论,可以一针见血,揭穿许多家庭的内幕。玛奈弗太太这等人,在社会各阶层,甚至宫廷中都有;因为华莱丽是一个现实的人物,她的细枝小节都是从真实的人物身上采取得来的。不幸这幅肖像对谁的痼癖都医治不了:那些笑容可掬,幻想出神,满脸天真而一心想着金钱的天使,照样有人爱的。
奥当斯嫁了大约三年以后,到一八四一年上,于洛·特尔维男爵被认为收了心,象路易十五的外科医生所说的,老马归槽了;其实他为玛奈弗太太花的钱,比为玉才华花的多出两倍。华莱丽尽管永远穿得很整齐,却保持副科长太太应有的朴素;她的奢华是在家常便服上。这样,她把巴黎女子衣著方面的虚荣,为了亲爱的埃克多栖牲了。然而她上戏院的时候,永远戴着漂亮的帽子,穿着最漂亮的时装;男爵陪她坐着马车,定的是最好的包厢。
华诺街上的公寓,占着一幢新式屋子的整个二层楼,坐落在院子与花园之间。屋内一切都很朴素。讲究的是四壁糊的波斯绸与方便实用的漂亮家具。例外的是卧房,陈设的奢华就是贞妮·凯婷与匈兹一派。挑花的窗帘,开司棉的帷幕,金银铺绣的绸门帘;壁炉架上的时钟和烛台是史底曼设计的,骨董架上摆满了珍奇古玩。于洛不愿华莱丽的香巢比玉才华的珠光宝气的艳窟逊色。客厅与饭厅两间主要的屋子,一间糊的大马色红绸,一间是雕花的橡木护壁。但是为了样样东西都求调和起见,男爵过了六个月又在浮表的奢华之外加上一些实质的奢华,添置许多贵重的用具,例如银器一项就值到二万四千多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