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出话来,没法叫她把它赶走;现在它趴在身上分量更重了,已经压得他透不过气来。然后,当他们抬起帆布床的时候,突然就没事了,他胸口的重压消失了。
现在是早晨,已经天亮有一段时间了,他听见飞机的声音。开始它显得只有一丁点大,然后转了一个大圈子。仆人们跑出来用煤油点着了火,堆上草,于是平整的空地两头起了两股浓烟。晨风将烟吹向帐篷,飞机又转了两个圈子,这回飞得低了。接着,飞机向下滑翔,拉平,平稳地降落在了空地上。迎面向他走来的是老康普顿,下身一条宽松长裤,上身一件花呢夹克,头上一顶棕色毡帽。
“出什么事啦,老兄?”康普顿说。
“腿坏了,”他告诉他说,“先吃点儿早饭吧?”
“谢谢。只要喝点儿茶就行啦。你知道,这是架‘银色天社蛾’。我不可能搞到一架‘夫人’。只坐得下一个人。你的卡车在路上。”
海伦把康普顿拉到一边去了,正在跟他说些什么。回来的时候,康普顿显得比什么时候都更快活。
“我们得马上把你弄上飞机,”他说,“我还要回来接你太太。这样恐怕我就要在阿鲁莎 [41] 停一下了,加点儿油。我们最好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