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长时间痛苦的包扎,外科医生,他为人持重,对瑞那夫人说:“我可以担保,你的生命,像我自己的一样没有危险。”她听了,非常悲伤。
很久以来,她就诚心想死。给拉穆尔先生的信,是她现任忏悔师逼她写的;正是这封信,给这位长期被不幸折磨得衰弱不堪的妇人以最后的打击。所谓不幸,就是于连的远离,她自己则称之为疚恨。她的灵修导师,是位从第戎新来的年轻教士,德行高尚,信念虔笃,情况摸得很准足。
“像这样死去,又不是死于自己之手,就谈不上是罪孽,”瑞那夫人心里想,“主或许会饶恕我以猝死求一快。”她不敢把意思补足:“而死于于连之手,就最痛快不过了。”
外科医生将成伙来看望的好友给遣开后,女主人便唤来贴身女仆艾莉莎:“监狱看守这人很凶,”她红着脸说,“必定会虐待他,以为这样做我会高兴……想起来,我就不好受。你能不能做得像你自己想去的那样,把这个小包,里面有几个路易,交给看守?你告诉他,信教就不允许虐待人……尤其要嘱咐,叫他别提起送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