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旁听席上的莫妮卡,她已为我泪流满面。
“陪审团已一致裁决,本案被告不适用死刑。”法官再次要求大家肃静,敲了敲惊堂木,“根据阿尔斯兰州法律,由法官进行裁决——被告一级谋杀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
第五章肖申克州立监狱
黄沙,落日,地平线。
盛装上演的夕阳,似圆规画出的一腔鲜血,将死亡的气息洒满整片荒原。大地平坦得像面镜子,却连最卑贱的野草都无法生长,在远方落基雪山的俯瞰之下,亿万年来未曾变化过,只有散步在原野上的白骨与冤魂,证明了任何变化的徒劳与荒谬。
无边无际的土地,无边无际的空气,无边无际的时间,人类可以被省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隔着囚车的防弹玻璃,我默默地对自己说。
从阿尔斯兰州看守所开出三个小时,其中有两个半钟头不见人烟,我怀疑是不是要开到喜马拉雅山。
视线由近及远,从车轮下破碎不堪的跞石,到数百米内寸草不生的荒野,再到地平线上亘古辉煌的落日。
仿佛来到月球。
车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囚犯,加上司机和持枪的警卫,就像《水浒传》里林冲发配的情景——同样白虎堂式的冤案,同样两个捕快一个犯人,我会遇上野猪林和鲁智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