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侯爵笑道,“不过,我敢打赌,高明的先生,你去英国所为何事,恐怕还没猜到。”
“恕我失敬,”于连说,“此行是为了每礼拜去大使府邸参加一次晚宴,从为人来说,这位王上特派全权大使是最风雅不过的了。”
“此行是为了获取这枚十字勋章的,你瞧,就在这儿,”侯爵道,“我还无意让你早早脱去黑衫,虽说已习惯与穿藏青礼服的人用更有趣的口吻说话。没有新命令之前,请记住:每当我看到这枚十字勋章,你便是我友人舒纳公爵的幼子;这位公子六个月来已在为外交界服务,只是他本人不自知罢了。请注意,”侯爵打断于连称谢的表示,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你的身份,目前我还不想有所变更。无论对保护人还是当事人,这总是一种过错,一种不幸。几时你对我的诉讼案感到厌烦了,或者我觉得你不再合用,我会替你谋得一个好教区,像我们的朋友彼拉神父那样的一个教区,此外,就什么也谈不到了。”说到最后一句话,侯爵的口气很不客气。
这枚勋章,使于连大为得意,说话也多了,觉得在平时交谈中,自己已不像从前那样常受轻侮,常受攻讦。其实,在热烈的谈话中,这些话一般人注意不到,只有他才认为可以解作不大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