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七十二天。
她昏迷了整整七十二天,意思就是,她昏迷的这七十二天里,银墨日日都得剖开伤痕累累的心腔,替她剜心引血。
日复一日地扯开伤疤,所以才会落下病根儿,这些年,才一直复发。
暮阳红着眼,声音闷闷的。
“外公,动手吧!”
和普通炼狱的七十二天相比起来,她这短短几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
付正清于心不忍。
下手时连手都在抖。
可他不能出意外,没判断失误一次,这丫头就得多捱一刀,痛苦就增加一分。
他全身贯注盯着落下的匕首。
骨肉分离的声音在空气里令人胆寒。
床幔外三个童子,加上闻老堂主,四个大男人,硬是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光是想一想,他们恐怕都会夺门而出。
可床上躺着的那个瘦瘦弱弱的女孩子,硬是挺着,半个字也不吭。
暮阳不哭不闹,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的青筋落进她的耳朵里。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因为意识抽离痛死过去。
可一想到她如果晕了,银墨可能就回不来了,她就硬挺着牙关,一声不吭。
实在受不了了,指甲紧紧扣着银墨的大手。
紧握的食指变得冷汗吟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