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口厅只得恭恭敬敬从地下拾起来,从头细看。原来是一纸信函,上面便是芮大烈嘱咐他捕获俞竹筠代他吐气的话,却写得龙飞凤舞,较之自家在署里接到的那封又自不同。(一是双影先生手笔,一是子澄先生法书,此公居然能鉴别好歹,亦是不凡之才。)毕竟那夏口厅历署过好几任州县,老奸巨猾,习与性成,他一面阅看,一面沉吟,暗想:“此函既在大帅这里,可想我处不曾收到。拿这话去抵一抵,敢还可以处自家于无过之地。”主意既定,遂又恭恭敬敬抢着将那函札仍然呈至几上,笑道:“卑职揣摩函中言语,确像是寄给卑职的,然而卑职那里却不曾见着,可想卑职办事,仍是一秉至公。”香帅又冷笑道:“好个利口的匹夫!咱也没有工夫同你辩论,你须知道那姓芮的失落了这一封信函,还有别人再替他打稿儿寄给你呢。你以为咱年纪老了,便可以欺负得过,你那才是脂油蒙了心呢。”香帅这几句话,才将那个夏口厅驳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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