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哥附着贵哥的耳朵道:“不是这般说话。数日前我被阎乞儿强奸了。不好对别个说得,只等你回来,和你商议一个长便。”贵哥笑道:“府中规矩,从来男子不许擅入中堂,便是那人来,也有个女待诏做牵头,小妮子做脚力,才走得进来。这狗才怎的敢闯进绣房,强奸夫人?真是夫人受亏了。这狗才的胆,不知怎么这样大的!但不知他是日间闯来的,是夜间闯来的?”定哥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羞惭满面道:“不瞒你说,是夜里进来的。”贵哥笑道:“据夫人说来是和奸,不是强奸了。不要说乞儿有罪,连夫人也有个罪了。”定哥道:“我睡着在床上,不知他怎地走将进来把我骗了。”贵哥笑道:“这狗才倒是个啄木鸟?”
定哥也笑道:“他怎的是个啄木鸟?”贵哥道:“小妮子闻得那啄木鸟,把尖嘴在那树上,画了几画,摇了几摇,那树木里头的蠹虫儿,自然钻出来,等这鸟儿吃。夫人的房门谨谨拴上的,房门又有侍妾们相伴着,不知这狗才,把甚的在夫人门上,画得几画,摇得几摇,夫人的房门就自开了,岂不是个啄木鸟?”定哥笑道:“好姐姐,你又来取笑。我实实与你说,那人许久不来,我心里着实急他。你又不在家中,没有一个知我心的,我冷落不过,故此将就容纳了乞儿。你如今既回来,我就断绝了他,再不许他进来就是。”贵哥道:“萧何律法,和奸也合杖开。夫人这说话,正合着律法,但凭夫人自家裁处。只怕那虫儿不肯躲,又要钻出来凑着。”他两个正在说话,当直的报说乌带回来。大家惊得面如土色,忙忙出去迎接。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