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娅公爵小姐赶紧跑下台阶,穿过花圃小路朝林荫道跑去。一大群民团和仆人正朝她走来,这群人的中间有几个人架着一个军服上挂满奖章的瘦老头儿。玛丽娅公爵小姐朝他跑去,透过落在椴树林荫道阴影下的一点圆形光斑,她看不出他的脸上有什么变化,但她发现以前严厉而果断的表情已被胆怯和顺从所取代。看到女儿后,他蠕动了一下无力的双唇,发出嘶哑的声音。弄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人们又把他架起来送到书房去了,放到了近来令他如此恐惧的沙发上。
那天夜里,请来的医生给他放了血,说公爵是中了风,右半身瘫痪。
留在童山庄园越来越危险了,公爵中风的第二天就把他送到了博古恰罗沃,医生也与他们同去。
当他们到达博古恰罗沃时,杰萨利和小公爵已动身到莫斯科了。
老公爵瘫痪了,他的病情没有好转,也没有恶化,在安德烈公爵刚盖的新房里躺了三个星期。老公爵不省人事地躺着,像个变了形的尸体。他不断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什么,眉毛和嘴唇不住地抽搐,没人知道他是否还明白周围发生的事。也许人们只知道一点,那就是他很痛苦,他需要表达些什么。但究竟是什么,谁也无从知晓。这是一个半疯的病人的任性,是关心事态的发展,或是与家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