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活不到你讲的那种神话般的日子了……你爷爷也是这样满脑子怪念头。他是个水兵,可是真像个土匪,愿上帝饶恕我这么说!当年他在塞瓦斯托波尔打仗,回到家里只剩下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胸前倒是戴上了两枚十字奖章,丝带上挂着两个五十戈比银币。可是到头来还是穷死了。他脾气可倔了。有一回他用拐棍打了一个官老爷的脑袋,为这事蹲了差不多一年大牢。十字奖章也没帮上忙,人家照样把他关起来。我看你啊,跟你爷爷是一模一样……”
“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这么不愉快地分手呢?把手风琴拿给我吧,我已经好久没拉了。”
他把头斜靠着那排珠母做成的琴键,奏出来的新鲜音调使母亲感到惊讶。
现在他的演奏跟以前不同了。没有浮躁而飘忽的曲调,没有狂放不羁的音调,也没有曾经使他闻名全城的那种令人如醉如狂的奔放旋律。如今,他的琴声沉稳流畅,它依然有力量,但是比过去深沉多了。